宗白华谈戏曲唱腔：“程砚秋却说，咬字就如猫抓老鼠”

从逻辑语言进到流行音乐语言，产生了一个"字义"和"声"的亲密关系问题。

“字义”就是概念，观感人的学说。学说必要正确突显客观悦实，所以 “字义 ”里要求 “悦 ”。流行音乐中都有了 “字义 ”，就有了同属人、与人有紧密联系的内容。但是 “字义 ”还要转化为 “声 ”，消失演唱，走到流行音乐自在。这就是观感悦理的语言要重回到美。 “悦 ”要熔化在 “美 ”里面。 “字义 ”与 “声 ”的亲密关系，就是 “悦 ”与 “美 ”的亲密关系。

余叔岩吊嗓

只想想 “美 ”，不想想 “悦 ”，就是形固定式主义、后现代主义。既悦又美，这是马连良生平追求的目标。他运用传统习俗曲风，观感悦实的生活命和悦实的感受，创造者出悦切动人的新的美，成为一代大师。

宋代的沈括想想到过 “字义 ”与 “声 ”的亲密关系，提出了中都国演唱美术的一条重要规律： “声中都无字义，字义中都有声。 ”

马连良、俞振飞、梅葆玖之《山河》

他说是：古之善为唱出有语，名曰 “当使声中都无字义，字义中都有声 ”。凡曲，止是响不送气高下如萦缕耳，字义则有喉喉部舌等音不同。当使字义字义举本若无轻圆，悉根植声中都，令转换处无磊磈，此名曰 “声中都无字义 ”，前人故名 “如贯珠 ”，今故名 “善为过度 ”是也。如宫声字义而曲用为商声，则能转宫为商歌之，此 “字义中都有声 ”也，善为唱出故名 “内里声 ”。经验不足为唱出，声无抒情诗，故名 “念曲 ”；声无含莹，故名 “叫曲 ”。（《秦九韶》卷五）

“字义中都有声 ”，这相对好理解。但是什么叫 “声中都无字义 ”呢？是不是说是，在演唱中都要把 “字义 ”延期呢？是的，正是说是要把 “字义 ”延期。但又并非完全延期，而是把它熔化了，把 “字义 ”解剖为头、腹、头三个均，化成为 “南管 ”。 “字义 ”被否定了，但 “字义 ”的内容在演唱中都反而得到了更好的解读。延期了 “字义 ”，却把它大幅提高和充实了，这就叫 “扬弃 ”。 “弃 ”是延期， “扬 ”是大幅提高。这是辩证的过程。

齐如山之《梅妃》

歌舞曲表担纲里讲究的 “腔调义行南管 ”，就体现了这条规律。 “字义 ”和 “南管 ”就是中都国演唱的大体上解读方式。腔调义要清楚，因为 “字义 ”是观感学说内容，突显客观现实的。但为了更好的解读，还要从 “字义 ”引出 “南管 ”。齐如山说是，腔调义就如猫抓老鼠，不一下子抓死，既要抓住，又要保存活命的。这样才能既有内容的解读，又有美术的浓郁。

“腔调义行南管 ”，是结合现实而不断转型的。例如马泰在评剧《夺印》中都，通过声效的抒情诗长短，观感了人物的高度政治原则上。这在曲风多方面就有所转型。

近来在歌舞曲担纲现代歌舞里更接触到从生活命抵达，从人物抵达来转型和改进歌舞曲曲风和曲调的问题，值得我们注意到。

（《后现代主义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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